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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聖典結集 (Paṭhama saṅgāyanā)

〈南傳佛教入門〉 第一次聖典結集 (Paṭhama saṅgāyanā; Pañcasatika Saṅgīti) 覓寂比丘 翻譯、整理、講述 我們的佛陀在西元前544年農曆四月十五日般涅槃。 佛陀般涅槃時，大迦葉尊者(Mahākassapa)並不在佛陀身旁；在佛陀般涅槃的第七天，他與五百位比丘僧團走在巴瓦城到拘尸那羅城的途中，遇見一名手上拿著曼陀羅花(mandārava)的活命外道。 大迦葉尊者問他是否認識佛陀，那名活命外道說他認識，並說佛陀已在七天前般涅槃，自己手上拿的正是從那裡撿到的曼陀羅花。 得知佛陀已經般涅槃的消息，那些還未離欲的比丘傷心地痛哭，但年老才出家的善賢（Subhadda,蘇跋達）聽到佛陀般涅槃的消息，卻向那些悲傷的比丘說：「賢友們，你們不要悲傷、不要哭泣了，我們已經擺脫那個大沙門了，他經常困擾著我們：『允許你們這樣，不允許這樣。』現在我們想做什麼就可去做，不想做什麼就可以不做。」 大迦葉尊者聽到之後，決定在非法、非律尚未強大之前，結集法與律。 大迦葉尊者與五百位比丘當天便趕到拘尸那羅的佛陀般涅槃處，見佛陀最後一面。在大迦葉尊者頂禮佛陀的遺體後，柴堆自動點燃，荼毘佛陀的遺體。 在佛陀般涅槃聚集的比丘僧團中，大迦葉尊者是僧團的首席長老，他想起幾天前年老才出家的善賢比丘所說的話，他建議僧團「在非法興盛而正法衰微，非律興盛而律衰微之前，在主張非法者強而主張正法者弱，主張非律者強而主張律者弱之前結集法與律。」 比丘僧團同意大迦葉尊者的建議，並請大迦葉尊者挑選參與結集的比丘成員。於是大迦葉尊者精選了四百九十九位阿羅漢比丘。 為什麼大迦葉尊者只挑選四百九十九位，而不是五百位呢？為了保留名額給阿難尊者的緣故。 由於阿難尊者當時還只是初果須陀洹聖者，尚未達成比丘出家的任務，如果獨厚選他，惟恐他人批評；但僧團中唯有阿難尊者向佛陀學得完整的教法，若缺少他，結集將無法圓滿進行。 大迦葉尊者想在比丘們勸進時，再把阿難尊者加進來，才不會受到他人的譏議。 在比丘們勸進下，大迦葉尊者將阿難尊者加進來，剛好滿五百位比丘的名額。 比丘僧團評估並討論結集法與律的地點，一致同意在王舍城入雨安居並結集法與律。於是比丘僧團以白二羯磨來決意並規定，今年雨安居，五百位參與結集的比丘將在王舍城入雨安居並結集法與律，其他比丘不得在王舍城入雨安居。 禁止其他比丘結集聖典期間在王舍城入雨安居，是為了防止異議者和惡行比丘故意擾亂。 經過為期七天的佛陀般涅槃祭典和七天佛陀舍利供養，佛陀般涅槃已經過了半個月 ，距僧團進入雨安居還剩一個半月，於是他們決定出發，前往王舍城。大迦葉尊者帶著一半比丘僧團從一條道路前往，而阿那律尊者也帶著一半比丘僧團從另一條道路前往。 （「佛陀般涅槃已經過了半個月」，是根據《律藏註》和《小誦經註》的說法；《長部註》則說是佛陀般涅槃後的第二十一天。） 阿難尊者則拿著佛陀的衣缽，帶著五百位比丘前往舍衛城勝林給孤獨園。抵達後，阿難尊者打掃佛陀的香舍及整理環境，猶如佛陀在世時般，做了應做的所有義務。 阿難尊者令人修復勝林給孤獨園毀損的房舍後，在接近入雨安居時，前往王舍城參加聖典結集。 大迦葉尊者和阿那律尊者帶著所有比丘僧團抵達王舍城後，發現王舍城的十八座寺院因被遺棄而骯髒，甚至毀壞。 僧團的長老們為了遵照佛陀的教誨和避免外道的譏嫌，決定在雨安居的第一個月先修復毀損的寺院房舍，然後再進行聖典結集。 當時，阿闍世王（Ajātasattu,未生怨王）提供比丘僧團維修寺院建築所需的材料和工人。 阿闍世王（Ajātasattu,未生怨王）問比丘僧團聖典結集的地點及結集所需，長老比丘們指出毘婆羅（Vebhāra,維跋拉）山麓的七葉窟是適宜聖典結集的地點。 於是阿闍世王〔未生怨王〕派部下建造一座大會堂，準備聖典結集所需的所有物資。 比丘僧團預計從雨安居的第二個月開始結集聖典。 聖典結集的前一天，比丘們告訴阿難尊者：「阿難賢友，明天僧團就要集會了，你還只是須陀洹的有學，出家任務尚未達成，你還不適合去參加集會，請勿放逸！」 阿難尊者心想：「明天就要結集聖典了，如果我以有學的身分前往，那是不適宜的。」 於是他整個夜晚大多花在修習身至念(kāyagatā sati)上。當夜晚即將結束，接近清晨之時，他從經行處下來，進入房舍，心想：「我應躺一下，休息片刻。」就在身體下傾，雙腳離開地面，頭還未碰到枕頭，就在那時，他證得最上的阿羅漢果。 其實，阿難尊者發現自己長時間在外面經行，無法證得更高的果位，他想起佛陀在世時，曾告訴自己，在精勤禪修之後，將能證得阿羅漢果。他觀察到現在自己長時間經行，因過度精進而導致掉舉，為了平衡精進，所以他想進入房舍，休息片刻。就在他的身體接近床鋪，兩腳離開地面，頭還沒到達枕頭之時，他證得阿羅漢果。 所以阿難尊者並不是在四威儀中證得阿羅漢果的。因此，在佛陀的教法中，哪位比丘是在非坐、非臥、非站、非行走時證得阿羅漢果的？即是阿難尊者。 聖典結集的那一天，比丘們用餐結束，收好衣缽，然後來到法堂集合。 阿難尊者想要讓他們知道自己已經證得阿羅漢果，因此沒有和他們一起前往。 比丘們按照戒齡的順序坐在各自的座位，並留下阿難尊者的座位。長老比丘問說：「那是誰的座位？」 比丘們回答：「是阿難尊者的座位。」 長老比丘問說：「阿難去了哪裡？」 當時阿難尊者心想：「現在是我出現的時候了。」於是他以神通潛入大地，在自己的座位出現。 （也有些導師說：「阿難尊者以神通乘空前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當阿難尊者就座之時，大迦葉尊者問比丘們：「諸賢友，我們先結集法，還是先結集律？」 比丘們回答：「大迦葉尊者，律為佛教的壽命，律住立則教法住(vinayo nāma buddhasāsanassa āyu, vinaye ṭhite sāsanaṃ ṭhitaṃ hoti)，因此我們應先結集律。」 大迦葉尊者問說：「結集律是誰的責任？」 比丘們回答：「是優婆離(Upāli)尊者的責任。」 大迦葉尊者問說：「為什麼阿難不能呢？」 比丘們回答：「不能夠的。因為在我們佛陀的教法中，優婆離尊者為持律第一者。」 接著，身為聖典結集大會主席的大迦葉尊者親自逐一地問律，由優婆離尊者一一地回答。 如此結集了〈比丘分別〉、〈比丘尼分別〉、〈犍度〉(khandhaka)和〈附隨〉的整部《律藏》。 結集律後，接著結集法。大迦葉尊者問比丘們說：「結集法是誰的責任？」 比丘們回答：「是阿難尊者的責任。」 於是大迦葉尊者逐一地問法，由阿難尊者一一地回答。 如此結集了《梵網經》、《沙門果經》等《長部》，接著結集《中部》、《相應部》、《增支部》和《小部》的五部尼柯耶。 根據《長部註》的記載，在結集法時，阿難尊者先誦出《長部》、《中部》等四部，接著誦出《法集論》、《分別論》、《界論》、《人施設論》、《論事》、《雙論》和《發趣論》的《阿毘達磨藏》(Abhidhammapiṭaka)，然後才誦出《本生經》、《義釋》、《無礙解道》、《本行》等《小部》。 在阿難尊者誦出法後，阿難尊者對長老比丘們如此說：「尊者們，世尊(Bhagavā)般涅槃時曾對我如此說：『阿難，當僧團想要時，在我滅後可以捨棄小隨小學處 。』」 比丘們問說：「阿難賢友，你有問世尊哪些是小隨小學處嗎？」 阿難尊者回答：「尊者們，我沒有問世尊哪些是小隨小學處。」 有些長老如此說：「除了四他勝外，其餘為小隨小學處。」 有些長老如此說：「除了四他勝……」 當阿難尊者在結集大會中提出這件事時，長老們對「小隨小學處」的定義眾說紛紜。 當時，結集大會的主席──大迦葉尊者對比丘僧團說：「賢友們，請僧團聽我說，我們有些學處是與在家人有關的，而且在家人也知道：『這確實是沙門釋迦子所允許的(kappati)，這確實是他們不允許的。』如果我們捨棄小隨小學處，他們將會說：『沙門喬達摩為弟子們所制定的學處只到他荼毘之時(dhūmakālika) ，當導師在世時，他們學習這些學處，現在導師般涅槃，他們就不學習這些學處了。』假如僧團已到適時，僧團對世尊所未制定的學處不應再制，已制定的學處不應廢除，應依所制定的學處來受持、奉行…… 」 這樣的裁定受到所有在場五百位阿羅漢比丘的認可。 （對於該荼毘之時為「荼毘之時」，即從火葬堆的煙熄滅後就不再奉行了。(Dhūmakālo etassāti dhūmakālikaṃ citakadhūmavūpasamato paraṃ appavattanato.)SārṬ.(pg. 3.0449)） 這次聖典結集從西元前544年農曆七月十六日起，由大迦葉尊者主持，共有五百位阿羅漢比丘參加，因此這次結集又稱為五百結集。這次聖典結集共進行了七個月。 巴利三藏聖典的內容如下： 1.《律藏》(Vinayapiṭaka)──包含《經分別（又名比丘分別或大分別）》、《比丘尼分別》、《大品》、《小品》和《附隨》五部分。 2.《經藏》(Suttapiṭaka)──包含五部（尼柯耶），即：《長部》、《中部》、《相應部》、《增支部》和《小部》。 《小部》共有十五部分，即：《小誦經》、《法句經》、《抒感語》(Udana)、《如是語》、《經集》、《天宮事》、《餓鬼事》、《長老偈》、《長老尼偈》、《本生經》、《義釋》、《無礙解道》、《本行》、《佛種姓》和《所行藏》；在緬甸佛教的傳統，則再加上《彌林陀王問》、《導論》和《藏釋》，成為十八部分。 3.《阿毘達磨藏》(Abhidhammapiṭaka)──包含七部論，即：《法集論》、《分別論》、《界論》、《人施設論》、《論事》、《雙論》和《發趣論》。 2015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