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兰莪苏丹沙拉夫丁批评巫青团长阿克玛以统考与多源流教育煽动族群与宗教对立。【刘有发讲政治】 скачать в хорошем качестве

雪兰莪苏丹沙拉夫丁批评巫青团长阿克玛以统考与多源流教育煽动族群与宗教对立。【刘有发讲政治】

大家好，我是刘有发。 今天要谈的这一件事， 表面上是一位州统治者受访时， 对网民和国会议员的几句提醒， 背后却牵动了马来西亚整套政治叙事。 这几天， 围绕独中统考和多源流教育， 全国再一次吵成一片。 巫统青年团长阿克玛， 先是高调反对承认统考， 说什么世界上没有国家承认多元教育， 又暗示华小和泰米尔小学， 是国家教育政策的负担， 甚至把承认统考形容成， 会把国家精神切成三块的危险举动。 与此同时， 前经济部长拉菲兹站出来反省， 公开批评团结政府一开始， 放任阿克玛两年， 让各种带有种族色彩的言论， 从袜子风波到国旗争议， 一再撕裂华裔社群的信任。 怡保东区国会议员李存孝， 更干脆点名阿克玛无知， 指出多语教育在世界各地， 早已是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肯定的国际共识， 真正的威胁不是统考， 而是那种靠恐吓政治谋取支持的狭窄心态。 就在这种气氛之中， 雪兰莪苏丹沙拉夫丁殿下， 配合八十岁华诞接受访问， 谈的不是统考技术细节， 而是社交媒体上越来越多， 针对种族和宗教的仇恨言论。 殿下问了一句， 为什么要把同一国度的同胞， 用各种代号分成这个族那一个族， 又用异教徒和非异教徒， 我们的人和他们的人来互相称呼， 这样做对国家有什么好处。 殿下直言这种做法必须停止， 还提醒大家发文之前要先想一想， 会不会在无形中伤害国家团结。 很多马来西亚华人一听， 很自然就把这番话， 联想到最近在统考课题上， 不断强调只有自己敢讲， 不断把多源流教育描绘成威胁的阿克玛。 苏丹没有点名， 但在一个多元州属的统治者口中， 这些话像是一把照妖镜， 照出谁是真正在缝合国家， 谁又是在借宗教和教育的话题， 悄悄划开那条种族与信仰的裂缝。 这样的场景， 让我想起汉朝历史上一段， 看起来很遥远， 却非常贴近今天马来西亚的故事。 那就是吴楚七国之乱。 当年汉景帝执政时， 为了避免诸侯王越做越大， 开始削减封国权力， 限制他们的土地和税收。 这些诸侯口头上说自己忠心耿耿， 实际上却把地方利益看得比天下还大。 结果， 吴王刘濞等七个封国， 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起兵， 声称自己只是要铲除身边的坏人， 要替皇帝清除奸臣， 听起来十分正气， 其实是在利用这种高尚口号， 掩盖自己的权力焦虑和私利。 那一次叛乱， 真正让天下动荡的， 不是各地风俗不同， 也不是语言文化的差异， 而是诸侯刻意把这种差异， 包装成必须对抗的威胁， 用来动员自己的子民， 用来挑战中央权威。 最后汉景帝只好启用周亚夫， 以更高层级的国家力量， 去收拾这场以忠诚之名起家的内乱。 这个典故最耐人寻味的地方， 就是吴楚七国对外讲的， 从来不是我要造反， 而是我要保护皇帝， 我要捍卫天下。 他们不断向百姓暗示， 如果不跟着他们起来斗， 自己的宗庙、语言、利益， 都会被别人抢走。 这样的叙事， 听起来像在爱国， 其实是在拆国家。 今天回看雪兰莪苏丹的那一句， “把别的国人叫成某一类， 再把自己叫成另一类， 这到底有什么好处”， 其实跟汉景帝面对七国时的疑问， 有异曲同工之妙。 殿下没有去谈统考要不要承认， 也没有说哪一份教育文凭比较好， 殿下盯住的是话术背后那一层， 到底你是把多元当成资源， 还是当成动员仇恨的工具。 如果我们从这个角度回头看， 就会发现阿克玛这一路走来的言论， 有多像古代诸侯口中的清君侧。 袜子风波的时候， 他以捍卫宗教尊严的名义， 把抵制推到极端， 无视国家元首已经呼吁收手。 统考议题上， 他以捍卫国家教育政策的口号， 把世界多元教育的现实说成不存在， 仿佛唯一的选择， 就是站在他那一边， 否则就是不忠不义。 问题在于， 当一个政治人物， 越来越需要用这种危机叙事， 来证明自己的勇敢， 他就越容易跨过那条， 把国人分成我们和他们的界线。 这也是为什么雪兰莪苏丹， 会在谈到网民时说， 不要再用那一套你是这一种人， 我是那一种人的说法， 因为一旦习惯了这种标签， 统考也好， 华小也好， 很快就会被视为对某一族群的威胁， 而不再是国家资产。 从时间点来看， 苏丹的这番话， 也不是随便选在某一天讲的。 雪州刚刚庆祝殿下八十岁华诞， 州政府为了明年新春， 正努力促成在东禅寺举行官方大团拜， 把马来、华裔、印裔和其他族群， 放在同一个庆典里。 在这样的背景下， 殿下却看到社交媒体上， 无论是对少数族群的辱骂， 还是对宗教敏感课题的挑衅， 都在不断增加。 如果王室再不出声， 多元共存这条州的根基， 势必被慢慢掏空。 为什么偏偏是雪兰莪苏丹， 而不是其他统治者， 率先说出这些重话。 一方面， 雪州是全国经济中心， 工业和服务业里面， 多元文化是日常现实， 仇恨言论如果在这里扩散， 会直接影响投资和社会信任。 另一方面， 殿下作为州内伊斯兰事务的最高掌舵者， 过去已经多次警告， 无论是伊斯兰党主席哈迪阿旺， 还是极端宗教团体， 都不能随意以宗教之名， 挑战宪法和王室。 这一次， 矛头不再只是对宗教团体， 而是对所有借种族和宗教来刷存在感的政治人物。 从政治利益的角度看， 阿克玛为什么要一再挑起， 统考和多源流教育的争议。 在巫统实力下滑， 伊斯兰党声势上升， 团结政府又必须顾及多方伙伴的时候， 巫统青年团长很自然希望， 在马来社群当中塑造自己， 比伊斯兰党更坚定， 更敢发声的形象。 他选择的战场， 不是经济改革， 不是反腐败， 而是最容易勾起情绪的， 宗教敏感课题和教育课题。 他反复讲， 只有马来西亚才容许母语教育， 只有本国才允许多源流学校， 暗示这种安排是不正常的， 甚至是危险的。 可是李存孝用一连串例子告诉我们， 从瑞士到加拿大， 从印度到菲律宾， 多语教育早已合法化， 被视为提升学业表现和社会融合的手段。 真正被忽略的， 不是多元教育如何伤害国家， 而是政客如何利用多数群体的焦虑， 把多元教育扭曲成威胁。 这也带出一个更根本的问题， 那就是谁才是这场争论中， 真正得利的一方。 对于阿克玛来说， 每一次争议， 都让他在基层眼中， 变成敢怒敢言的马来斗士。 对于巫统某些领袖来说， 让青年团替党说出最激烈的那一段话， 又可以一边享有民族主义红利， 一边把自己包装成温和调和者。 但对于华裔社群、印裔社群， 甚至温和的马来中产来说， 不断被迫在这种情绪中表态， 只会加深不信任， 削弱他们对团结政府和整个体制的信心。 假如我们再往深一点看， 就会发现苏丹这一次的发声， 其实是在提醒整个国家， 马来统治者的角色， 不是给任何一个政党做靠山， 而是守住多元国家的底线。 雪兰莪苏丹没有说统考一定要承认， 也没有说巫统必须改变立场， 殿下要求的是， 政治人物在表达立场的时候， 不能用侮辱和标签， 不能把同胞说成另外一种低一等的人。 这就是一种象征性的削藩， 把话说明白， 要玩权力游戏可以， 不能踩过国家团结那条线。 在社会科学当中， 有一个叫做群体威胁的理论， 讲的就是这种现象。 这个理论指出， 当多数群体觉得自己的地位， 可能被少数群体挑战， 或者觉得资源会被分走时， 就会更容易相信那些， 把少数群体描绘成威胁的言论。 政治人物如果愿意， 只要不断重复， 别人会抢走你的工作， 会夺走你的福利， 会削弱你的宗教， 就能够轻易把焦虑变成愤怒， 把愤怒变成选票。 二十世纪的许多悲剧， 都离不开这种逻辑。 在卢旺达， 极端政治人物和媒体， 长年在广播电台和报纸上， 把特定族群妖魔化， 用侮辱性的称呼， 一遍又一遍地灌进人们的耳朵， 到最后普通人真的相信， 邻居不是邻居， 而是必须被清除的敌人。 在南斯拉夫解体之前， 民族主义领袖也是从媒体开始， 日复一日讲述自己族群受压迫的故事， 把历史伤痕不断翻开， 从文字和语言的争执， 一步一步走到武装冲突。 这些极端案例， 当然和马来西亚今天的处境不同。 但社会科学给我们的提醒是， 一旦多数群体习惯从威胁角度， 看待身边的少数群体， 一旦政治人物发现， 只要喊几句危机口号， 就可以把注意力， 从经济问题和治理问题移开， 那种仇恨话语就会有， 越来越大的市场。 久而久之， 原本只在社交媒体上出现的标签， 就会慢慢渗入学校、职场和街坊。 从这个意义上说， 雪兰莪苏丹的讲话， 不是为了替哪一个族群说话， 而是从制度核心发出的警钟。 马来西亚的宪政结构， 一方面承认马来统治者的特殊地位， 另一方面又以联邦宪法保障， 各族的宗教和文化自由。 只要多数群体相信王室， 会制止任何形式的极端主义， 少数群体才会放心， 在这个框架之下继续生活和发展。 而只要少数群体仍然相信， 王室是国家而不是某一党的象征， 王室的道德权威才不会被消耗。 也正因为如此， 当首相安华， 在处理阿克玛问题上显得顾虑重重， 当团结政府内部， 有部长试图缓和统考争议， 却又不敢公开否定青年团长的言论时， 雪兰莪苏丹的介入， 就变得格外重要。 殿下没有替政府背书， 反而是在提醒所有政党， 如果继续纵容仇恨言论， 继续放任那些把同胞， 称作这一类那一类的说法， 最终被侵蚀的， 是整个宪政和王室的正当性。 回到最初的那个典故， 吴楚七国打着清君侧的旗号， 最后被证明是在分裂天下。 今天有人打着捍卫宗教和教育的旗号， 却在不断暗示， 多元教育和少数族群， 是多数人的威胁， 这两者之间的相似， 其实非常明显。 历史一再告诉我们， 真正危险的， 不是制度承认多少种学校， 也不是社会里存在多少种语言， 而是有人把这些差异， 变成动员仇恨的武器。 雪兰莪苏丹这一次， 等于是向全体国人发出讯号， 多元可以继续讨论， 政策可以慢慢磨合， 但是谁要再用仇恨和标签， 来绑架政策讨论， 谁就要面对来自王室的否定。 在马来西亚这样的多元国家里， 这不只是对阿克玛个人的讽刺， 更是对所有政党和社群的提醒。 未来的政治，会怎么走下去， 不会因为一篇访问就定型。 但这一刻， 我们至少看见， 在一个以马来统治者为核心的体制里， 也有统治者愿意公开说， 不要再玩那种分裂国家的把戏。 对于长期在仇恨言论夹缝中， 寻找安全感的马来西亚华人来说， 这是一种迟来的安慰， 也是一次难得的政治教育。 真正的考验， 不只在于阿克玛下一次会讲什么， 也在于各个政党， 是否愿意把王室的这番话， 当成新的底线来约束自己。 如果历史上的七国之乱， 提醒我们权力可以怎样滥用忠诚， 那么今天的雪兰莪苏丹， 则提醒我们多元可以怎样被保护。 国家会往哪个方向去， 终究还是要靠这块土地上的每一个人， 选择相信恐惧， 还是相信共同未来。 我是刘有发， 我们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