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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 |《認識建築》

從埃及金字塔到哥特式教堂，看豐子愷如何梳理西洋建築史。 聽書筆記  《認識建築》原名叫《西洋建築史話》，講的是西方建築史上一些比較重要的建築，時間跨度從古埃及一直到了現代，是最早介紹西方建築到中國來的著作之一。 本書核心觀點：“建築是具體化的時代相”。意思是說建築是時代精神的具體化。 豐子愷認爲，自古以來，建築經常被社會政策和政治企圖所利用，爲它們做宣傳。他這個觀點可能和我們大多數人的認知不一樣，通常我們會覺得，文字才是最直接的宣傳方式，建築這麼抽象，怎麼能用來宣傳呢？ 其實，建築有三個非常有利於宣傳的特性，是其他手段無法比擬的： 第一是體積龐大；第二個是與人的關係最密切；第三是有親和力。 因爲建築有這三種有利於宣傳的特性，所以豐子愷認爲，建築是時代精神的具體化。我們可以從建築的樣式上，瞭解當時人的思想和生活。 從古埃及時代到現代，西方世界最偉大的建築主題，一共經歷過五次變更：在埃及時代，最偉大的建築是墳墓；在希臘時代，最偉大的建築是神殿；中世紀是寺院；近代是宮室；到了現代是商店。 世界建築的第一個主題，埃及時代的墳墓。 埃及人爲什麼會這麼熱心地建造墳墓呢？豐子愷認爲，這是因爲他們的一種特殊的人生觀，那就是相信人能死而復活。 他們設法把死人的屍體好好保存，做成木乃伊，方便他復活的時候靈魂還能鑽進去。爲了能讓人死後還能幸福地生活，他們更是集中了生前全部的精力和財力去建造死後的住宅，這就是埃及人熱心建造墳墓的原因。 在埃及，帝王，他們也叫法老，他的權威至高無上，所以他的墳墓也造得最高最大。我們熟悉的胡夫金字塔就是其中最高大的一個。 金字塔爲什麼要採用這種笨重的椎體造型？有一種說法認爲，這種結構最穩定，能抵擋自然災害，這可是人死後的永久宅邸，當然越牢固越好。胡夫金字塔到現在已經有五千餘年的歷史，還是非常堅固，可能就跟椎體結構有關。這樣建造的金字塔，每塊石頭之間的縫隙也十分嚴密，連鋒利的小刀都難以插入。 世界偉大建築的第二個主題，希臘時代的神殿。 豐子愷認爲，希臘人絕不會建造出埃及那種龐大笨重的金字塔。希臘最有名的雅典衛城帕特農神廟，它只有胡夫金字塔的七分之一高，因爲希臘人對於建築的追求，不在於大，而在於精美。 希臘神殿的建築樣式，叫“楣式建築”。楣是指屋頂下面那根水平的橫石條。石條下面，有很多支柱，又叫“柱列”。這種柱列，是楣式建築最主要的組成部分。爲什麼神殿的柱子特別重要呢？這是因爲希臘神殿的內部空間很小，禮拜的人都得聚集在神殿外面的空地上，所以需要特別注重外觀，外觀最吸引人眼球的當然就是高大的柱子了。根據不同的柱式，就可以區分希臘神殿不同的建築風格。 使希臘神殿名垂建築史的，還有一項重要的發明，“視覺矯正”。 比如說，帕特農神廟的柱子，乍一看，你會感覺柱子之間是互相平行的，穩定紮實地立在地面上，但在實際建造中，柱子卻是呈正梯形排列，底部向外擴的。這是因爲人眼有一個視覺差，如果柱子都互相平行，從下往上看就會感覺柱子傾斜往上，再來一個巨大的楣壓在柱子上，就會讓人感覺底部窄，根基不穩。 世界偉大建築的第三個主題，教堂建築。 教堂是教士們生活和工作的地方，也是教衆集會的場所，是一個實用性非常強的建築。 古羅馬有一種叫“巴西利卡”的公共建築，巴西利卡這個詞源自希臘語，意思是王者之廳，當時羅馬的法庭、市政廳、市場用的都是這種樣式。 具體來說就是一個長方形的盒子，一側短邊開門，另外一側短邊設一個小小的祭壇，其餘的部分全是教徒祈禱和禮拜的地方。後來，教堂的外部樣式雖然一直在變，但是內部的結構基本就是這個樣子，一直都沒變過。 等到基督教發展到全盛時期，出現了一種非常有代表性的建築樣式，哥特式。 哥特式教堂的特色，用一個字說，就是“高”。但這種高又跟現代商業大都市的高層建築不同，前者向天，後者着地。教堂建築高而尖，有向上超升的感覺，商業建築高而平，有在地面堆積的感覺。哥特式教堂，雖然在實際高度上，不如現在的摩天大樓，但它的形狀像一簇怒放的春花，拼命地想從地上抽芽，向天空中生長。 世界偉大建築的第四個主題，宮室建築。 自十六世紀文藝復興之後，宗教改革運動揭破了當時教會的缺陷，減弱了民衆對基督教的信仰，基督教會的權力從發達的頂點開始衰落。繼之而起的是王權，歐洲各國都在努力建設民族國家，所以十七世紀又被稱爲“王權中心時代”。 這個時代，宮室建築最發達的國家就是法國。法國有位很著名的皇帝路易十四，他有個別號叫“太陽王”，就是他帶領法國成爲了當時歐洲最強大的國家。因爲國力昌盛，這位太陽王的生活也很奢靡，奢侈到什麼程度呢，他專門創辦了一所美術學院，養了大一批宮廷藝術人才，只爲他和皇室服務。在他統治時期完成的盧浮宮和凡爾賽宮，堪稱是宮室建築的代表之作。 凡爾賽宮的主外觀採用的是三段式處理，當你面對它的時候，正對着的是中間的一組橫排建築，兩側是和中間部分連通的豎排建築，整個外觀呈一個沒有封口的長方形，左右對稱。宮室建築不再像中世紀的教堂建築那樣，一味追求飛昇感和神祕感，而是輪廓整齊、莊嚴雄偉。 世界偉大建築的第五個主題，商店。 自從18世紀末葉以來，資本主義商業和都市都發展起來，所以，建築的主題也從服務於皇家的宮室轉變成了服務於商業社會的商店、摩天大樓。 豐子愷認爲，商業建築有一個顯著的特點，就是廣告性，隨之而來的就是兩種建築形式：一種是異常的“高”，一種是特別的“奇”。 解讀 | 週中雋  藝術史碩士、自由撰稿人。 播音 | 賈逢韜 策劃編輯 | 胡瀟方